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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八章 神棄之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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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覺,時間已過午夜,小魚兒轉過頭看了看老乞丐,他依然十分專註地講著自己的故事,當他回過來看見小魚的眼神,不覺又更加賣力地講述起來。因為,小魚的眼神中,仍舊充斥著渴望的目光,那個世界,飛鳥看見的世界……

烈焰之鳳來到了一塊郁郁青青的平原,四處流水環繞,沼澤濕地密布,一派祥和寧靜,那裏幾乎沒有更多的生物,至少在白日裏……

它飛舞在平原的天際,一點點金色的光芒灑滿大地,它的心裏充滿著驕傲與驚奇,這片土地,仿佛就是一直在期待著它的到來,它是這樣想的!

當夜晚悄然而至,夜幕低垂,黑暗之中,僅有的是風聲……

烈焰鳳凰在一處丘陵起伏錯布的地區停憩著,盡管它不感覺疲乏,卻希望著,一個美麗的夢。

不知何時,它卻猛地驚醒了,四處一查視,並沒有什麽奇特的。只是,那風,仿佛是深淵魔鬼的吶喊,讓它心裏忐忑不安著……

遙遠處,淡淡、熒熒的微弱綠光時有時無,時隱時現。它默默地註視著那裏,那或許就是一個美麗的夢境,至少它會想,在這裏所遇到的一切,會不會都只是一個夢境。

突然,它感到從未有過的痛苦,就像一只猛獸撕咬著它的身軀,它拼命地掙紮著飛起身來,它突然感覺身子一輕,隨即飛上了天空。

它回首一看,一張猙獰的血腥大口正對著它,恐怖的獠牙裏悍然是金色的羽毛與血肉!它的身子,腹部以下,被猛地撕咬出一個駭人的傷口!

它強忍著痛楚,支撐著身子向遠處飛去,金色的血雨一路墜下,金光閃閃的羽毛無聲地飄落著。它愈發覺得頭暈目眩。而那怪物,卻僅僅地追著不放,不時,前方是什麽!

突然聳立起一長數百丈的獸軀,暗黑色的鱗甲,密密麻麻的足,兩只碩大的血腥紅眼,巨大的遠古驚蜈!而地上,無數的驚蜈不停地爬動著,數以千萬計!

烈焰鳳凰的傷口正在緩慢的愈合,它自己感受地到!可是,他傷口之中浸入的毒液一點一點殘蝕著它的身軀,它感覺翅膀乏力,再也不能繼續飛下去了!

前方,那是什麽?

漆黑的夜晚裏,更加黑暗的一處,深不見底的深淵峽谷,它的身子搖搖欲墜,奮力想要飛越過去,卻感到前所未有的艱難!

等它終於穿越到深淵對面,它筋疲力盡,昏死在了地上。

許久、許久,一雙眼睛朦朧地睜開,一雙手上沾滿凝固的金色血液。它醒過來了,它感到無比的驚慌錯亂,因為它發現,自己的足、翅、羽都不見了!取而代之的是奇怪的手、腳……

一個面色蒼白、穿著金色羽衣的青年男子就躺坐在地上。

他把手放在胸膛上,怪異!太怪異了!原來它總會有的一種生生不息、跳動的感覺,居然沒有了!

那隔著千丈的峽谷對面,是他永遠的噩夢,名為神棄之地!

在那裏,他被神遺棄了!他失去了自己的心……

無盡的歲月,它徘徊在這,它再也飛不了。即便有一天,它想回去,回到天海,也再不可能……

“在時光的流逝中,他會衰老,會變成一副不堪的模樣,會講著這一個無盡悲傷與空虛的故事。”老乞丐註視著小魚兒目瞪口呆的樣子,哈哈笑道:“這只是一個故事而已!”

“鳳兮鳳兮歸故鄉,遨游四海……”

老乞丐走了,走去了那一片沈寂的街道,在一個墻角裏,躺下,拉著一張破舊的竹席裹在身上,仰望著浩瀚寬闊的星空,打起了震天的呼隆……

······

小魚兒和念琴一路返回風揚城中,尉遲衛將軍的將府裏。

小魚躺在床上,拉著棉被蓋上,在閉上眼之後,腦海中,那個故事慢慢地重述著,編織成一個美麗、悲傷的夢境。

“小魚,快起床啦,太陽曬屁股了!你真是個絕頂懶蟲,百年不遇!”念琴在旁側不住地推著躺在床上、把頭埋進被子裏的懶小魚。

“你起不起來,不起來我就掀你被窩啦!”念琴把手插在腰上,隨即摩拳擦掌,躍躍欲試地壞笑著!小魚把頭探出來,癟著嘴,脈脈地看著她,眼神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,顯然她的心中不停地在說著“不要……”。

“啊!你個壞蛋,大壞蛋!”小魚兒一下掙紮起來!

原來,念琴把手伸進了她溫暖的被窩裏,讓她感受到一股冬天的氣息……

高升的旭日下,陽光明媚,晴空萬裏,鳥語花香。

在臥房內的木桌上,小魚睡眼惺忪,看著念琴道:“嫂嫂,我要吃飯啦!你把人家的美夢吵醒了,可飯菜哪去了?”一骨子的匪氣,感情她還有理!

巳時已經過了一半。

“都這個時辰了,你還要吃飯!咱們早上吃燕窩銀耳粥,你是無福消受啦!”念琴摸摸嘴巴,舔舔舌頭,赫然是故意刺激著小魚兒。

“壞蛋,大壞蛋!我不要你這個嫂子了!”小魚淚眼汪汪,隨時就要哭出來的樣子道。

“騙你的,傻瓜!你這個蠻不講理的丫頭,早點把你嫁出去,也省得我費心照顧你!”念琴說著,從梳妝櫃下面拿出一個飯籠,從裏面端出一碗熱氣騰騰、美味可口的燕窩銀耳粥!

口水直流三千尺,疑是銀河落九天!

小魚兒舒坦地坐著,又忍不住打個飽嗝……

而後,她一把拉出念琴的手、一臉認真道:“嫂嫂,嫁給我吧,我會給你幸福的!”念琴仿佛見到鬼了!

“你個怪魚兒,真是張嘴亂說話!嫂嫂我今天要給你松松筋骨,看你還敢不敢……”念琴起身一把要抓住小魚兒,小魚兒立即撤身,再不跑就完了……

“不要……要出人命了,快來人啊,救命啊!”小魚兒叫得驚天泣地,鬼哭狼嚎。

“你只管叫,叫破嗓子都沒用!母親一早就出去了,跑啊……你倒是跑啊!”念琴一手把住小魚的肩膀,一手揪著小魚的臉蛋,整個就扭曲變形了!

在風揚城中,現北關統帥府內,一名中年婦人滿臉憂慮地坐在客堂內。

“夫人,卯時前沿發來戰報,黑魁軍團,全軍覆沒!尉遲將軍,以死殉國!”忠勝王面色凝重地對著尉遲衛的夫人,何蕓說道。

“什麽,夫君他……”婦人感到難以置信,落日峽谷距此不足百裏,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一夜間,一只軍團十萬大軍,全部犧牲!

“夫人節哀!”

“此事詳情尚且不知,待徹查之後,吾再通知於你。”忠勝王同樣不解,這樣的事情,竟如此詭異,一瞬間,仿佛悄無聲息般,整整一個軍團,覆滅在落日峽谷……

漆暗恐怖的深淵之中,一名鷹衛退身飛離。

王座之上的鷹王起身站立,那雙幽藍的鷹瞳直射出寒芒,望向遠方,以及那份詭異的笑容,讓所有人都不由得心生驚悸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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